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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2-3-29 07:37:41 | 只看该作者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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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greateast 于 2022-3-29 08:3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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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卷:新兰满长街第一一章,千两

  开元元年五月,各地的夏粮已开始征收了,大干朝的税收政策延用明朝“新政”之后的办法,依然使用一年两次征收的法子,分秋夏两季。一到这个时候,无数的官吏就会绞尽脑汁想出最隐秘的方法公报私囊。

  大部分文官虽然以道德清廉标榜自己,但贪官是不可能完全禁止的。其中有个姓王的盐都转运使被御林军的密探查获了证据,被逮捕下狱,这位王大人的事儿传出来之后在京师流行了好一阵:说是三司法问案,问他“你知道贪墨是犯法的,却如此明目张胆知法犯法,难道你不怕律法治罪么”,那王大人的回答十分搞笑,说“我什么都不怕,就怕穷”。

  一时那句“我什么都不怕就怕穷”成了京师民间的流行语……

  不过每个汉人王朝,还真不缺那种不怕穷的官,这种人是打心眼里信仰他读的圣贤书,以济世为民为人生目标,自己却穷得叮当响。目前干朝名气最大的这种清官,当属吴兆兴,明朝万历时的进士,干过知县、知府、按察使、布政使等职,一直克己奉公甚得民心,有人密查过他的家当,基本是家无余资。

  永历年间,吴兆兴出任过广西布政兼视鹾政,管着官盐那实在是个肥缺,不料干了几年他竟然没捞一文钱,张问听说之后便调他到中央担任都察院都御史一职,一直到现在。

  五月初十这天,吴兆兴得到了一份太监李朝钦收受户部官员龚鼎兹贿赂的材料,其中细节十分详尽。送密文的人把东西交给了吴兆兴的管家,也没留下名字便走了,管家只好把东西转交给了吴兆兴。

  吴兆兴打开一看内容,想了想,对同样穷得叮当响的管家说道:“龚鼎兹不过送了一千两银子,这在咱们朝廷真是小巫见大巫,就算老夫以此为凭弹劾二人,皇上也不会真拿他们怎么样。”

  这个老管家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补丁,如此境况在干朝真是穷到家了,因为蒸汽机投入到纺织业之后,布匹价格早已低得不成样子,就算是百姓家三餐都有些困难的,一身衣服仍然置办得起,可见吴兆兴这个管家有几分资产了。他跟了吴兆兴几十年,十分了解他的为人,便顺着话说道:“老爷既然拿到了不法证据,不管怎样也会上书弹劾的。”

  吴兆兴点点头,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仰起头吸了口气,他那张清瘦的脸陷入了沉思,一边沉吟道:“给老夫证据的人,正是看中了老夫这一点……虽然老夫明知上书弹劾是受人利用,但身在其位不得不为。”

  “老爷,有人想利用咱们?”

  吴兆兴道:“这份证据明面上是弹劾行贿受贿,实则是提醒皇上内外勾结的迹象,他们把证据给老夫,定然是朝臣或者内廷为了达到倾轧的目的……”

  被人当枪使,吴兆兴自然心里不甚痛快,但转念一想,老夫是明朝的旧臣,又非张党的成员,却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就是因为老夫从来不结党不谋私,秉公处事么?就算明知被利用仍然上书弹劾,别人也不会怪他吴兆兴,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自己把证据扣下不报,反而会卷入其中。

  他想罢便回身走进书房,拿出砚台开始磨墨。

  大干朝初立,张问现在也算勤政,所以言路是比较畅通的,吴兆兴的折子很快就到了干清宫,被张问拿到了手里。他一看是弹劾户部官员龚鼎兹送了太监李朝钦一千两银子的事,而且说证据详尽绝无差错,这让张问有些纳闷了。

  自明朝永历年间以来,工部和沈氏财阀将新技术大量使用于民间,工商业的繁荣加上海贸的兴旺,七八年来,官府收入是逐年增加,到现在全国岁入已达两亿两之巨,官僚从中公饱私囊贪墨受贿者更是不可胜算,一千两算什么?要在地方小县一千两还算巨款,在京师政治中心,李朝钦和龚鼎兹一个是内廷大太监,一个是部里的官员,这点钱还真不下不起治他们。

  水至清则无鱼,张问自己就是从官僚出身,知道要杜绝官员贪污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想那么干,要让他们得到好处才能实心拥护中央政权不是,只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就是了,那种一心只想贪银子的主当然要惩处以儆效尤。

  张问遂放下朱笔,仔细寻思了一阵。干清宫西暖阁内很安静,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都窃手窃脚的,生怕惊扰了皇帝,就像在夜里偷东西一样。

  御案上的茶杯敞着,茶香慢慢地飘荡出来,这都是贡茶啊。就在这时,安静的暖阁里响起了“沙沙”细微的声音,张问轻轻回头一看,原来是太监冯西楼正在磨墨。张问处理奏章的时候,都会叫一两个懂文墨的太监在身边侍候,磨墨或者偶尔闲谈两句,今儿来当值的人正好是冯西楼,李芳新收的小弟。

  张问看到冯西楼,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李芳;这时他心里一激灵,想到折子上的李朝钦,顿时又想到了王体干……

  他的脸上很快露出了会心的一笑,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冯西楼说道:“吴兆兴这人也真是太较真了,龚鼎兹不过是送了一千两银子而已,来往礼金也当得这个数目啊,吴兆兴竟然正儿八经地上了折子,大臣们以为朕真的那么闲么?”

  面团似的冯西楼忙小心翼翼地说道:“皇爷,奴婢倒觉得吴大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怎么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倒是给朕说说。”张问面带微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冯西楼。

  冯西楼躬身道:“有气节的文臣一向看不起大臣与内侍太监内外勾结,称那些勾结太监的大臣为阉党,吴大人恐怕是想说这么回事儿。”

  “哦!”张问佯作恍然大悟状。

  过了一会,张问继续埋头看奏章,冯西楼便叫其它太监看着添茶倒水,然后悄悄溜出了西暖阁,刚出来便抓住过路的太监询问李芳在哪里,总算在日精门附近找到了李芳,冯西楼便迫不及待地表功道:“那事有眉目了。”

  李芳那张圆胖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忙问道:“如何?”

  冯西楼道:“吴兆兴已经上折子了,刚才皇上看到之后还问小的吴兆兴怎么弹劾这样的小事呢。”

  “那你怎么说的?”

  冯西楼颇有些得意地说道:“小的自然说文臣看不起那些与太监勾结的阉党官员,这么说才能不露痕迹。小的没直接说李朝钦乃至王体干勾结外臣,只拿文臣的气节说事儿,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皇爷还能不明白王体干和外臣有勾结么?”

  李芳大喜道:“不错,这差事你干得真不错,咱家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冯西楼愣了一愣,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干爹,儿子以后就认您做爹,老家吃不起饭,把儿子卖于宫中,儿子便没有家了,以后干爹就是儿子的亲爹。”

  李芳忙扶起冯西楼:“都是可怜人家出身,不然也咱们也不会自残不是。以后你就跟着咱家,咱家有口饭吃,绝不会让你没汤喝。”

  冯西楼道:“以后儿子一定实心办事。”

  李芳点点头:“我还得再夸你一句,咦,你的心思倒真是活络,怎么就瞧出吴兆兴那老家伙一定会上书弹劾呢?”

  冯西楼笑道:“小的就看准了吴兆兴这点,他就算能猜出自个被利用,也会秉公直办。”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走了过来,李芳和冯西楼便暂停了谈话。待那小太监走进,冯西楼便仗着李芳的威势拿起架子道:“干什么,赶着投胎啊?”

  那小太监忙跪倒道:“禀二祖宗,小的来报信,皇爷传谕李朝钦去西暖阁了。”

  冯西楼便趁机说道:“干爹,他是儿子放在西暖阁的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来禀报。”他迫不及待地要在下边的人面前称呼一句干爹,也让大家都知道。

  那小太监一听冯西楼喊起李芳干爹来了,这可不可小视,以后他冯西楼不就真是李芳跟前的红人了?小太监急忙又说道:“二祖宗、冯公公,看样子皇爷很不高兴呢,这下子可够李朝钦喝一壶的。”

  冯西楼笑了笑,说道:“你回去继续盯着,听听皇爷说什么。”

  “是,小的这就去。”

  干清宫西暖阁内,天气还不算太热,窗子上还有风吹进来,深色的幔维在风中轻轻飘荡着,可李朝钦的额头上已是浸满了汗水。

  他伏在地上,脑袋碰着了地板,战战兢兢地一动都不敢动。对于皇帝来说,要收拾一个太监实在太容易了,李朝钦深明这个道理。要说王体干起码和张问还有点交情可言,他李朝钦和皇帝又不熟,皇帝不满意了,一句话就能把他喀嚓掉。

  张问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朝钦,却并没有发怒,周围十分安静。

  第八卷:新兰满长街第一二章,震慑

  李朝钦正伏拜在西暖阁冰凉的地板上战战兢兢,惶恐不已。就在这时,替李芳打探消息那小太监轻轻从门外走了进来,端着一个木盘子,走到御座跟前,为张问沏了一壶武夷铁观音,又摆了三四盘点心。张问看着那种麋霜糕晶莹可爱,一时竟起了食欲,遂拈起一块放到嘴中。

  人在吃东西的时候心情仿佛都很好,张问吃下了那块点心,喝了一口茶才用轻松的口气说道:“你收了一千两银子已经超过了规定礼金的限额,但这本身并不是很严重的事……”

  虽然张问这么说,但李朝钦的心情却没有因此放松,收这点钱确实不是很严重的事,严重的恐怕是与外臣勾结的事实。

  果然只听得张问说道:“我想问你的是另一件事……”说到这里,张问轻轻偏了偏头,身边的太监宫女忙退出了房间,那个借送茶送点心的小太监也只好跟着退了出去。

  这时李朝钦大汗淋漓地颤声说道:“皇爷问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问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暖着手,看着李朝钦道:“龚鼎兹刚回京师,你一个干清宫执事对他有什么价值,他送银子给你为了什么?”

  李朝钦愣了一愣,突然听得哐当一声,皇帝好像提起了宝剑,他顿时吓了一大跳,又听得皇帝声色俱厉地闷喝道:“说!”

  这时李朝钦不敢有半点犹豫,急忙说道:“是,是,奴婢说,龚鼎兹等人想促成朝廷禁海。”

  “禁海?”张问用手指轻轻磕着御案,冷冷地说道,“我大干朝数省缺粮,数百万甲士嗷嗷待哺,正想设法从外邦大量进口粮食,他们为了逃避一点商税就想禁海!”

  李朝钦顿时感觉身上一冷,一股无形的杀气笼罩在他的周围,让他浑身恶寒。他急忙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就血肉模糊。

  垂在御案下边的暗金色桌布仿佛在无风而动,犹如惊雷之前那不祥的征兆,杀气腾腾,万物都要凋零一般。李朝钦被这种巨大的压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害怕到了极点。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一时糊涂,为了贪一点小便宜,险些坏了皇爷的军国大事,奴婢……”

  “好了。”张问忽然又变得缓和起来,“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凭你们也想左右国家决策?下去吧,以后好自为之。”

  李朝钦忙道:“奴婢告退。”说罢弓着身子急忙退出了西暖阁。

  刚走出干清宫,李朝钦便听有人轻轻唤道:“这边。”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王体干,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急忙奔了过去。王体干拉着他来到一个角落问道:“皇爷问些什么?”

  李朝钦身上顿时一软,突然之间就使不出一点力气来了,软倒在王体干的面前,王体干急忙扶住他,二人抱了个满怀。

  王体干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才簌簌发抖,又问道:“皇爷说什么,能把你吓成这样?”

  李朝钦带着哭腔道:“老祖宗,这次小的肯定完了。皇爷问龚鼎兹为什么要给小的送银子,小的当时害怕只好实话说他们想促成禁海,结果龙颜大怒……小的,小的听见皇爷拿剑了,当时小的脑子里就嗡地一声,心道这下死定了,小的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啊……”

  王体干骂道:“没出息的东西,这样就能吓得软了?”

  李朝钦听得这句骂,心里反而好受了许多,他敢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顺耳的骂人话。

  又听得王体干说道:“别担心,没大事。不过以后你弄银子得小心点,有些银子尽管弄,有些银子烫手,一文钱也别贪,明白?”

  “真……真的没事?”李朝钦怔怔地看着王体干,“皇爷不会怀疑咱们勾结外臣,把咱们往死里整?”

  “没事。”王体干白了他一眼,“老夫这么多年的教导真是白费了。你李朝钦算什么,值得皇爷怀疑你闹腾出什么浪子来?就是老夫又算什么,如今朝廷从上到下多少人指着皇爷坐镇保障他们的既得利益,况有百万带甲执锐的死士拥护皇爷,一般人能撼动得了?”

  李朝钦听到这里,脸上才稍稍恢复了点血色。王体干又道:“司礼监的事儿,当然不能全是老夫的人管,得有其它人来盯着,就这么简单一回事。”

  李朝钦道:“老祖宗是说皇爷不会帮着李芳那伙人整治咱们,只想让他们盯着咱们?”

  王体干点了点头道:“以后那个冯西楼要来看批红的奏章,你们也别拦着,让他瞧便是。”

  “是,老祖宗。”

  王体干仰起头吸了口气:“李芳这伙人是想让老夫渐渐失去皇爷的信任,取而代之,这点咱们也不得不防。敬事房的孙有德那边,一会你去提醒一下,设法让余淑妃余琴心多和皇爷亲近亲近。”

  二人说了一会话,王体干左右看了看,然后挥挥手让李朝钦下去办事,然后就自个分开了。李朝钦今儿被吓得不轻,凡事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想着王体干交代的事,便亲自去找敬事房太监孙有德说话。

  孙有德中等身材,就是肚皮特别圆,人有五十多岁了,在明朝就管翻牌子的事,算是个肥差,收了不少银子。可大干朝以后,他的油水就少了,因为后宫由皇后统管,当今这位皇后可不是好惹的善主,他实在没胆子瞎捣鼓那些弄钱的名堂。

  李朝钦找到孙有德之后便悄悄问起皇爷最近对余琴心怎么样,不料孙有德说道:“皇爷从来没翻过牌子。”

  “不是吧?那没人侍寝?”李朝钦愕然道。

  孙有德低声道:“李芳那厮找了几个宫女放在养心殿梢间内,每晚都是她们侍寝。”

  李朝钦怒道:“李芳的胆子也太大了,宫女就能霸占皇爷?皇后娘娘也没过问这事?”

  “没管。您难道还不知道,李芳可是张贵妃张嫣跟前的红人,张贵妃又是娘娘的亲妹妹,这么一来,不就随他李芳捣腾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李芳那伙是步步紧逼……孙公公,你经常在这里边走动,机会多些,寻个机会给余淑妃说一下,让她多个心眼,设法亲近亲近皇爷,老祖宗这会儿的情况有些紧张了。”

  后宫最有势力的两党,皇后和沈碧瑶;其中余琴心是皇后那边的人,可她和王体干的关系匪浅,王体干和李芳又是对头,这么一分,余琴心和李芳又是同属一个阵营的二级分党……总之这里头关系复杂,水比较深。

  这样的状况好像是传统悠久了,搞小圈子内斗古往今来大伙一向不亦乐乎,任何人想办点什么实事,不搞清楚理顺畅这些关系还真是阻力重重。这后宫的明争暗斗波及甚广,从嫔妃到六局一司、从庙堂到江湖商场,都有影响。

  这些事余琴心身处张家如许久自然早就看明白了,总之她也是无可奈何。她喜欢音乐、服饰、美食等美好的东西,可同样会身不由己地卷入争斗其中。

  要说以她的姿色和名气,嫁给某个富商或者纨绔子弟当小妾是十分容易的,实际上明末以来许多漂亮的伶人都享受过美好的爱情,虽然是做小妾,却得到了夫君百般的宠爱。从过程来说,做富家小妾更好,可结果并不美好,人老色衰之后极可能被人当成一件废弃的货物一样抛弃;相比之下,做皇帝的女人,虽然难得一见,还得挖空心思勾心斗角,但地位和生活都是有保障的。

  于是她选择了安全感。当然,张问在她心里是不错的男人,比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要更招女人打心眼里喜欢。

  她住在东六宫之一的永和宫,这里曾经住过明朝公主朱徽婧,而且还上吊死在宫里,不过这事儿确实没有什么好计较的,紫禁城已经历经几百年,常年都有上万人住这里,哪里没死过人呢?

  这地方精巧而安静,余琴心倒是十分满意,每日便躲在这里弹琴或者设计服饰,清闲了好一些日子。

  院子里那个老太监耳朵不太好,对周围的事从来都充耳不闻,要使唤他做件什么事可是非常困难,但那老太监每日做扫院子开关院门等事却是一丝不苟比西洋钟表还准确。

  一切都宁静而祥和。

  孙有德的到来就像在这潭宁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粒石子。他把王体干那边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让余琴心设法多靠近皇帝,分到一定的宠爱,对巩固王体干一帮人的地位作用很大。

  余琴心踱了两步,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她也清楚,要在这皇宫里保持住地位,避免那些恶毒的女人暗算自己,不参与争斗是不行的,抛弃王体干这样有影响力的大太监盟友也是不理智的。而且谁又甘愿寂寞呢,她还这么年轻,总是想得到男人的宠爱。

  孙有德再三嘱咐她多花些心思在上面,然后才离开永和宫。

  【未完待续】

  字数:5,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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